2015年Bill Gates在TED曾警告過,下一個造成數以百萬人死亡的事件很可能不是世界大戰或核戰,而是病毒大流行。
對於有如先知般的事前提醒,5年後TED主持人再次訪問比爾蓋茲,對於新冠肺炎的看法。
(Ref: nature.com)
本次整理文章會包含以下內容:
1. 人們做好準備迎接這次病毒大流行了嗎
2. 目前最優先該做的2-3件事情
3. 群體免疫(Herd Immunity)的效果
4. 某些城市疫情控制下來後又重新開放,是否又會難以控制病毒傳播
5. 開發中/未開發國家有能力承受隔離政策的經濟損失嗎
6. 新冠病毒疫情是是否為季節性
7. 目前有效的治療方式 (2020.03.27)
8. 血清治療(Blood Serum)的有效性
Host: 從2015年演講開始到現在過了5年,人們做好準備迎接這次大流行了嗎?
Bill: 基本上沒有
與1918年大流感相比,現在人們接觸更頻繁且快速,且新冠病毒(COVID-19)的特性造成感染情況更嚴重。舉例來說,前陣子很嚴重的伊波拉病毒之所以沒造成大流行,是因為被感染者很快就症狀嚴重臥病在床、無法跑來跑去。但COVID-19感染者很大的問題是,被感染者初期大部分為輕症,很難限制他們不與人接觸,而這個時期患者是有傳染力的。
Host: 如果你是總統,那些事情是目前最優先該做的?
Bill: 篩檢與隔離(Testing & Isolation)
1. 目前我們的篩檢能力還不夠,有很多無症狀患者沒被檢測出來做適當的處置。南韓是個很好的例子,他們一開始疫情爆發嚴重,但後續經由大規模檢測、然後適當隔離治療感染者後,現在狀況慢慢有控制下來。
2. 隔離政策要很嚴格才有效果,雖然政府官員擔心會影響到經濟發展,但經濟跟健康、生命比起來,是更好被控制且能夠回復的。以中國武漢例子來看,嚴格執行6-8星期隔離能有效減少疫情擴散。顯然美國已經錯失今年2月份擴大篩檢或入境管制的黃金時間,現在情況來說隔離政策是必須的。
3. 現行篩檢方式有些風險,通常由醫療人員幫忙檢測,方式會通過一條長長的線伸到喉嚨採樣,被採檢人會不舒服而且很可能會咳嗽,若他有病毒可能會藉此傳染給醫療人員。
蓋茲基金會正在研發一種「自我篩檢」試劑,個人在家就可自己檢測不用醫療人員幫忙(方法為鼻黏膜採檢),目前在申請FDA核可,核准後希望盡快提供醫療人員與患者篩檢使用 (FDA=美國食品藥物管理署)。
Host: 某些國家政府希望採用群體免疫(herd immunity)來遏止病毒,這方式有效嗎?
Bill: 群體免疫只在約50%人口被感染時才有效
一般來說群體免疫要花個幾年時間才有辦法,但我們無法想像在現在就採用這種方式對抗病毒。一半人口被感染代表著醫療系統崩壞、大量人口死亡(目前來看COVID-19死亡率約2-4%)。
Host: 一些大城市如果採用封城或隔離政策後重新開放,病毒會不會重新又傳染開來了? 像中國武漢現在無新的國內感染病例是有可能的嗎?
Bill: 跟病毒的傳染值有關
假設傳染值等於4,一個患者會傳染給4位健康者,過段時間疾病就很嚴重。但傳染值如果是0.4,隨著時間進展後來病毒就不見了。
(補充: R0值=感染病毒後能傳染多少人)
R0值>1代表感染者會傳染給大於1位健康者,R0值<1通常疾病最後會自己消失。一開始無症狀感染者多,他們會跑來跑去傳染別人,傳染值就很高很難控制。但後來戴口罩人變多了,確診患者也都被隔離不能出來,健康人有意識避開醫院等場所,病毒越來越難傳播出去最後慢慢消失。
Host: 隔離政策對已開發國家來說很難但還算可執行,但開發中國家或未開發國家有能力承受隔離政策的經濟損失嗎?
Bill: 因此疫苗發展速度要加快
正常來說疫苗要18個月才能上市,但非常時期大家都要加油。
目前來看方向會是,已開發等富裕國家先執行好隔離政策、希望在夏天能控制好病情,並讓疫苗盡快出來,之後再幫忙未開發國家施打疫苗與協助減緩經濟衝擊。
Host: 流感等病毒會有季節性大流行,新型冠狀病毒會在天氣變熱時更好控制嗎?
Bill: 我們希望如此
如果新冠病毒的確有季節性,到了夏天大部分國家會逐漸控制好感染人數,但南半球情況可能相反,疫情反而加重病毒傳染速度加快,因此北半球國家盡早控制好更顯得急迫。
(補充: 流感病毒在冬天等低溫環境下,傳染力會加強,因此每年11月開始都是流感旺季)
Host: 現在有任何有效的治療方式嗎 (2020.03.27)
Bill: Remdesivir, Hydrochloroquine, Azithrmycin是目前有潛力的藥物
Remdesivir 需要5天療程靜脈注射給藥,但製造方式有些困難。Hydrochloroquine在在輕症感染者早期服用,能儘早控制病情。
現在約莫有20項潛力藥物進行臨床試驗,最後可能有3-4個藥物上市來治療新冠肺炎不同時期的病人。
(補充)
法國研究,在感染新冠病毒早期使用Hydrochloroquine,能有效增加抗體量、減低病毒數,若以Hydrochloroquine+Azithrmycin合併治療,更可在感染早期減低病毒量至監測值以下。但試驗人數較少尚不足以作出臨床建議。
Host: 對於血清治療(Blood Serum)的看法為何?
Bill: 是很有潛力的治療方式
血清療法(Blood Serum)的內容為,抽取曾被感染新冠肺炎但康復了的人的血液,分離出白血球等免疫細胞來提供給新感染者治療。問題是療程與相關規定比較複雜,如需要一星期抽幾次血? 一次抽的量能提供多少人?
病毒血清治療在伊波拉病毒爆發時期有應用過,因此臨床上執行不是問題。血清療法可提供一部分患者治療,但很難擴大至全面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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